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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公公的告誡 比親人更讓我殷殷期盼的長輩>

偶爾我總是會在訪談或分享時提到這位長輩跟書室相識之間的故事 ,只是因為自己內心受到深刻影響跟轉變。之前尚無他老人家的聯絡方式時候 ,只要一段時日不見他來 ,便產生等待與擔憂之心,這是接近不惑之年的我在生長過程中不曾體恤的。

還記得書室草創時期 ,將一切心力毫無保留投入書室營運到一個階段時期 ,我回公司努力加班(對不愛加班的我真的算是努力)而林檎書則每天開啟鐵門在幾乎沒人客情況下也等著黯然關門 ,身為書室負責人兼管理員的她還是照常整理、擦書、上架。某一天在打烊後即將拉下鐵門 ,背後傳來一句聽不太清楚的問候 ;轉頭看到一位老先生騎著腳踏車 ,停在書室門口又仔細輕聲說了一句:開書店很辛苦喔 ,以後書會越來越多的。

這下才聽清楚他方才說了什麼?!原來只是簡單的問候並無惡意 ,反而對於心裡剛剛浮現出來準備對付陌生人提高警覺心的自己稍微感覺羞愧 ,老先生告知他愛看書改天再提早來逛逛 ,簡單向對方道謝後各自離去。

過了一陣子仍然不見老先生身影 ,我倆偶爾想起討論時還覺得這事離奇,當真遇見了土地公公來報喜 ?這就是我們與張先生的初次有趣際遇 。

某天同樣是晚上,在這個住宅區悠閒的人們早已經各自門口聊完天進門等待晚餐時刻,除了微風吹拂,偶爾機車呼嘯而過外之外,冷落的街上寂靜無聲 。這時張先生進門而來 ,互相打聲招呼後他靜靜的逛著、逛著最後停留在獨衷的書架前仔細的翻閱命理類書籍 ,這一次雙方沒多說些什麼 ,卻是在心靈上有低頻率的交流 ,好似有一份莫名的情感在默默衍生著 。

接著 ,又是類似重複的情形~一陣子不見蹤影 ,偶爾才會出現 ;幾次攀談之後雙方逐漸活絡 ,張先生苦口婆心鼓勵著經營書店真的辛苦 ,卻是很有勇氣也值得讚許支持的事業 ,改天他有書打算出清也會找我們,順便也可以來見見面看看書找找書。


張先生說話音調不清楚 ,正確來說應該是很吃力 ,年輕時因為某些因素導致他開始無法正常發聲跟吞嚥,正處於事業高峰的他人生無量,前途似錦,卻突然像一場夢一樣整個跌落谷底深淵 ,內心深處糾纏埋怨無法自拔。還好常年來有家人的陪伴幫助讓他開始轉念、更樂觀進取的去面對無常考驗 。

佛說-無常與易經談變異對愛看命理類特別是《易經》的他言之:看了這麼多命理相關書籍得到的結論就是這六個字:盡人事,聽天命 。

二十年前的他,原本以為隨時會“走到”最壞的打算,即是還有一份保險在,人去留財啊! 起碼對家人有個交代 。而如今眼看期效即將到期這份保單將成一文不值的廢紙,內心糾結萬分;當時的我以為往好處想一點就是,至少自己再多活二十幾年了啊。這句話在不知張先生的詳情前且又非親非故之下說出口後,更顯得當事者的徬徨感慨。

張先生還說:發病以後的這二十年來 只能以流質食物進食 ,再多的美味擺在眼前也只能乾瞪,默默獨自一人用餐時總是和著眼淚吞下;又出門一定隨身攜帶紙筆當作溝通橋梁 ,無法正常發聲也無法隨性暢談 ,人際關係跟著下滑、交友圈縮小情況下 ,也就越不想出門。

直到幾個星期打烊前再見到張先生 ,說書室是不是七月底時休息了十多天呢,他有來看到鐵門有貼休息公告 ,最近孩子幫他申請臉書帳號所以也看得到書室動態,今天是要來約收書的。

我其實不是一個孝順有善心的人,在張先生身上我同時看到人性脆弱與堅強的一體兩面,倒映在自己的成長背景上,發現這些年來深埋於體內的扭曲意念已經慢慢揮發,思緒帶出強哥說過的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 ,
子欲養而親不待;
祭之豐不如養之薄 。』

___kaka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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